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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Forth Beam】温暖的尸体 (上)

温暖的尸体AU//第一人称视角//he
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
[forth]

     
    
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我不知道。
        

我是谁？我也不知道。
        

我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，扭曲的左脚总是试图踩到右脚让我摔倒。饿，是我现在唯一有的感觉，可是大街上全是我的同类，所有人都目光呆滞的在道路上游走，寻找着稀有的食物。
          

我只有一个朋友，他说他有名字，叫lam。可是我叫什么？我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，看着我的同类。
       

突然，我嗅到了人类的味道。新鲜的，充满活力的，这让我本就饥饿的胃变本加厉的尖叫起来。出于本能的，我站起来撒腿就跑，尽管姿势扭曲，但我还是撞倒了为首那个端着枪的男人，骑在他身上，伸手揪出了他的心脏，掏出了他的脑子。
         

其他人还在打斗着，我蹲在角落里享用我美味的午餐。不停伸手将热乎乎的脑组织塞进嘴里，我想我此刻应该露出了可以称作享受的表情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突然，身边传来轻微的响动，我扭过头去，发现一个男孩子正背对着我缓缓靠近，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。我收好了手里的脑子留着下顿吃，突然想吓唬吓唬这个人。
        

调整表情摆出我认为最骇人的样子，但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到了一双充满惊恐和绝望的桃花眼，里面蓄着泪水。

         
心突然抽痛了一下，我低头才发现那上面插着一把匕首。抬手面无表情的把匕首拔出来，看了看自己流着黑色血液的伤口，缓慢的伸出手把匕首还给了这个男孩子。
         

我总觉得我是认识他的，可我想不起他是谁。lam那帮人的嚎叫开始接近，和这个男孩子一起出来的人已经被我们杀光，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类又少了几个。
         

屋子里有光透进来，我感受到了这个男孩子的颤抖，眼睛里全是绝望和爱恋的看着我，把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这个表情，但是我很想把他带回去据为己有。不是吃了他那种据为己有。

       
我用手抹了把还在流血的胸口，在他诧异的注视下，把暗黑色的血液抹在他脸上，牵着他的手站起来。lam疑惑的看了我一眼，抬脚往外走，并没有发现这个多出来的男孩子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
我牵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在回机场的路上。哦，我忘了说，我们一般都聚集在一个机场活动，像是划分领地一样，其他丧尸住在其他地方，我们其乐融融的生活着，因为反正也没有食物，最后都会变成街角那群会跑的骷髅架子。

       
手里牵着的手温暖而柔软，不像我们的一样冰冷坚硬。我不听话的左脚又开始为难我的右脚。乓的一声，我猛的往前冲出去，就在我以为我要趴在坚硬的路面上时，我身后那个温暖的躯体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
“你……”我几乎无法发出声音，但还是缓慢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“你……知道我是谁么？”
         

“forth”
        

他好看的红唇轻启，吐出一个名字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，但当他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本能的想要回应他。或许这真的是我的名字，我想。
         

我把他带到属于我自己的那架飞机上，告诉他不要害怕，这里只有我和你，只要不乱跑，就不会有危险。
         

我僵硬缓慢的走进驾驶室，那个男孩子还是用那种害怕却又想靠近的眼神看着我，我想索性就留给他一些私人空间，自己躲起来去吃点脑子。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
[beam]

     
      
我坐在座椅上盯着那个高大的背影，在驾驶室门关上的一瞬间流下泪水，痛苦的把脸埋在手掌里，单薄的肩膀因为啜泣而无助的耸动着。

      
半年前，恐怖的丧尸病毒突然爆发，一座城市在一夜之间开始沦陷。

      
当时他们六个人本来说是晚上一起出去吃饭的，结果forth因为工作迟到，五个人聚在一起等候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恐怖的嚎叫。pha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医院的所有通道，才保住了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人类。
       

我站在走廊尽头一遍又一遍的给forth打电话，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。等到快要崩溃的时候电话通了，但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往常forth温柔的声音，而是如同我在窗口听到的，丧尸的嚎叫。
       

我不知道那一瞬间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，或许说心凉了天塌了都不为过。双腿开始无力支撑自己，只能顺着墙壁滑跪在地上，手里攥着的手机还不停的传出疯狂的嚎叫。

      
“啊！！！！！”
     

我撕心裂肺的尖叫引来了许多病人的围观和议论，甚至有人恐惧的将房门反锁，怕我这个救过他们的人此时此刻是一个会要他们命的感染者。

        
pha跑过来把我连拉带拽的扶到了办公室。没人说话，但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。手机屏幕还显示着正在与forth通话，恐怖的尖叫却塞满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，直直的扎进所有人耳朵里。

       
我眼神空洞的瘫坐在椅子里，泪水不停的眼睛里滑落，一滴两滴砸在所有人心上，悲伤而苦涩。

      
一场灾难让我失去挚爱，就好像一下子抽掉我的半条命，虽未感染，却每天也活的如同街头的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机。

        
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上个月，搜寻物资回来的年轻人说好像看见了forth，在机场方位，但他不能确定。
         

pha想把这个消息瞒下来，毕竟就算他是forth，他现在也只会把我当食物。
      

“我再和他说吧，你先别……”铁托盘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，pha扭过头去只看到了我消失在门框边缘的衣角。
        

“你不能去！”pha拉住往身上背枪的人，死活不让他踏出医院大门。每次搜寻物资都一定会损失几条性命，他不能让beam冒这个险。

      
“pha，我没事。咱们这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，我迟早要去不是么？”我握住了pha的手，随后从自己的胳膊上放了下去。
       

在这个没有未来的世界里，没有forth也就没有了太多存在的必要，不如出去看看，或许还能再见他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
[forth]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我打开舱门的时候看见那个男孩子盯着窗外发呆，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。我拿起旁边的一个毯子，轻轻的盖在他身上。这个举动仿佛吓到了他，红着眼眶活像是受惊的小白兔。我挤出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笑，坐到了过道旁的椅子上，直勾勾的看着他。
         

“你……不要怕……我不会……吃……”我费力的想表达我的想法，看他理解似的点点头，我便闭了嘴。

      
他真好看。
         

我慢慢往后靠在椅子上盯着他，眼眶红红的，耳朵也红红的。漂亮的大眼睛不知道是要看我还是要看别的地方，只能无措的裹紧身上的毯子。
         

“beam”男孩子轻轻张开嘴说出了一个名字，我觉得我坏掉的心脏跳动了一下。这是他来到我身边说的第二句话，或者是第二个单词，却连着让我胸腔里的脏器跳动了两次。
          

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叫做喜欢，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，我有没有这种感觉？

       
beam的眼睛像是黑曜石一般好看，我的手不自觉的穿过窄窄的机舱过道，牵住了他放在扶手上温暖的手掌。他瑟缩了一下，终究还是没有躲开，任由我牵着。
          

外面传来我同伴们饥饿的嚎叫，beam害怕的用毯子捂住了脸，牵着我的手也开始抖起来。我看了看飞机里，发现这里还有一个老式的留声机和黑胶片。抱着试一试的心态，我把那个黑胶片放在老旧的留声机上，干涩的摩擦音之后，舒缓的音乐传出来，阻隔了那些同伴的嚎叫，机舱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。
          

我不敢离beam太近，因为我虽然做出承诺，但我不确定我如果饿了还会不会有理智，幸好我打包回来的脑子够大，够我吃好几天的。
         

远处的天空中有三枚信号弹升入空中，那是人类的领地，我的永远也攻不进去的“餐厅”。beam就来自那里。原本昏昏欲睡的人在听见信号弹的声音时突然坐起来，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戒备。
       

“forth，你这里有手机吗？”beam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，怎么也按不亮。我不知道什么是手机，或许我曾经用过，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。我抬手指了指角落的座机，lam说它叫电话，可以让我在飞机里就能联系到他。beam或许是想联系自己的家人？
       

beam还没有疯到要拿机组电话联系pha的地步，他需要在forth的帮助下回去一趟，告诉pha，forth还活着，最起码有理智的存在着。

     
“forth，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      

beam开口了，他居然需要我的帮助，这让我感到有一丝荣幸。我缓慢的点了点头，在他眼睛放出异彩的时候笑了。我又听见了心脏的跳动声，鲜活而有力。
        

但现在是晚上，我告诉他。如果现在出去的话一定会被那群骷髅架子吃掉，我的血只能瞒过我的同伴，却瞒不过那群凶狠的东西。beam听话的点点头，随后我听到了“咕噜”一声，抬头发现beam正捂着肚子有点尴尬的看着我。
        

我没脑子吃会饿，beam没有饭吃会更难受。我僵硬的站起身下飞机给他找吃的，顺便锁好了舱门防止其他同类进来伤害beam。
       

“不要乱跑……危险”beam乖乖的窝在椅子里用大毛毯裹住自己，只露出好看的大眼睛盯着我，对我点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 
“forth！”
      

“……注意安全”
      

在我马上要离开的时候我听见beam这句带着哭腔的话，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，但我就是想不起来。还是不要为难我已经腐败的脑子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
我在空荡的机场里转了很久，角落里的骷髅架子用他空洞的眼窝不怀好意的看着我，盯得我脊背发凉，仿佛带回beam这个秘密已经被发现了一样。
         

转了很久才发现一盒没变质的食物，我加紧脚步往回走。我已经出来很久了，即使锁上舱门也不是万分安全，我必须赶快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
当我看见舱门打开的时候，觉得有什么东西冲上头颅。我加快步伐跑回去发现lam站在机舱中央看着我，beam不在这里，但他的气息还在。
       

“我……闻到了食物的味道”他缓慢的说，我从未觉得我的朋友声音这么恐怖过。我环视机舱翕动鼻翼假装寻找lam嘴里的“食物”，实际上是想确定beam的大致方向。
      

驾驶舱位置。
       

我把盒饭放到一旁，绕过lam挡在驾驶舱前面，做好了和他打一架的准备“哪有食物的味道？我怎么没闻见？”
        

“你为什么……要拿人类的食物？”他伸出僵硬的手指指着我放在一旁的盒饭，发灰的瞳孔露出探寻的目光。
       

如果我可以流冷汗的话现在可能早就汗流浃背了，我背过手悄悄从外面锁上驾驶室舱门，努力让自己镇定的回答lam“看他们为了这些东西拼命，我也想尝尝。”
       

“我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

“没你份你走吧”我推动lam的肩膀打断他的话头把他推出机舱，然后锁死了舱门。检查过整个机舱确定没有其他同类后敲响了驾驶舱门。
       

“beam……安全了”我把锁打开后转动把手打开了舱门。beam正裹着毯子缩在角落，不停的颤抖着，眼眶又有些发红。看到门外是我之后一把扔了毯子朝我扑过来。温热柔软的躯体紧紧的搂着我，还带着熟悉的香气。
       

他还在颤抖着，声音小小的不停叫着forth，forth，forth。我缓慢的抬手搂住他，是我莫名熟悉又喜欢的感觉。
       

“别怕，forth……forth在。”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
[beam]

     
      
forth出来的时候我正盯着窗外发呆，没有注意到他。突然，一条大毛毯盖在我身上，而做这件事的人还用僵硬的手指给我掖了掖边缘，像往常一样，让我可以更暖和。

      
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我差点没忍住又哭出来。半年没见的爱人已经变成丧尸，甚至已经不记得我，却还是本能的对我这样做。

       
像是知道我会怕他，他犹豫了一会坐在了过道旁边的椅子，还递给了我一个平底锅，告诉我如果他伤害我就用这个拍他。
       

一个平底锅能有什么用啊？我笑了笑把锅扔到一旁。放在扶手上的手突然被冰冷覆盖，扭过头发现是他小心翼翼的牵住了我。

      
要是在以前，他才不会管我是不是愿意，直接牵起来就走，我要是不同意他还会用扛的。这种小心翼翼的表情只有在和我求婚的时候才有过，跪在地上举着戒指，满脸的紧张期待，哆哆嗦嗦的给我把戒指套在手上。

       
现在这枚戒指挂在我的脖子上，我不敢去看它，因为每看一眼都会提醒我forth不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
窗外不断传来丧尸的嚎叫和撕裂肉体的恐怖声响，我害怕的用毯子裹紧自己，尽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，可惜forth还是发现了。他松开手摇摇晃晃的走到一个老旧的留声机前面，拿出一个落灰的黑胶片轻轻吹了吹，放出了舒缓的音乐。
        

我惊讶于他为什么变成丧尸了还会做这么多，也惊讶他即使变成丧尸了还是会下意识的保护我。
        

远处突然发射了三枚信号弹，那是pha做好准备叫我们回去的信息。现在和我一起出来的人只剩下我一个，我必须回去。

      
“forth，你这里有手机吗？”他伸出手指了指机舱上报废的机组电话，一脸求表扬的样子。
      

“forth，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我们决定明天开车回去，我都不知道变成丧尸的forth居然还会开车。我的肚子咕噜一声，forth说要出去给我找吃的，走出舱门的样子就像以前每天出门上班一样。
       

“forth”

      
“……注意安全”

      
我像以前一样叮嘱他，突然觉得一切都回到了以前，下了夜班迷迷糊糊的窝在床上，看forth站在床前整理领结，在我脸颊上留下一个须后水味道的吻。

       
“注意安全！”
        

舱门落锁的声音传进耳朵里，我看见那个穿着破旧红色外套的男人缓慢的往外走。虽然他说整个机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，但飞机后方的黑暗地带我也不敢轻易靠近，只能在附近晃悠晃悠。关闭的驾驶舱门吸引了我的视线，这应该是属于forth的私人领地，我却想进去看看变成丧尸的forth会不会有什么秘密。

         
驾驶舱很干净，除了有一丝血腥味之外没见血迹，一丝不苟的样子倒是符合forth的作风。外面的舱门传出一丝声响随后被打开，我以为是forth，刚要开门却听到了不同于forth的低沉的嘶吼声。
         

收回了按在门把手上的手，我披着forth的毯子缩在角落，希望这条毛毯可以遮挡住我的气味。沉重的脚步开始靠近我，驾驶舱门口的留声机停止了播放，像是黑胶片被人粗暴的扯下。
       

我屏住呼吸祈祷他不要发现我，缩在角落里用椅子挡住了自己。
        

“lam！”是forth的声音，我松了一口气，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，驾驶舱门从外面落锁，我知道，我彻底安全了。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tbc.